《我的前半生》的困惑:时代女性的困惑和出路却从不终结

小斌

热播连续剧《我的前半生》讲述女性被抛弃后重新出发的故事。为何到最后，小说的女主还是要标配一个男性才算成功？为何那么欣赏独立女子的男主却还是选择了小绵羊？亦舒毕竟年近古稀，也许想法和时代女子还是有些出入。由亦舒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最近在中国热播，剧未看心已乱，因为微博微信公众号的各种评论剧透，似乎已在剧中身临其境。

都市时尚伦理言情剧，即使不看亦能猜出一二，即使不看也挺乐于围观因剧情衍生出时代背景下的两性课题。网络热贴那么多，不禁问起上海女友追剧的感受，她兴致勃勃地谈演员谈服装谈“防火防盗防闺蜜”……至于电视剧本身，写剧本的女友却表示为何要设计一个完美男人？



既是职场导师又是生活导师的男主又高又帅，日入斗金品味高雅，既能赚钱又体贴入微……为什么电视剧里永远有这样1001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主或女主，这让很多深刻讨论无法进行下去。“就这样了，我们还是谈谈《权力游戏》吧！”没几句，女友转化了话题。

亦舒的小说试图诉说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性跌倒又爬起来的故事，而多数观众的观后解读是：一个弃妇，通过个人奋斗，改变逆境，让人生充满希望？不，一个看似对男人失望透顶的女子，一个立志于独立自强的顽强女子，最终的归宿也不过是回到男人的怀抱。都说新时代女性独立自主，在情感问题上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其实什么都可以给自己的唐晶嘴巴上字字铿锵，没有了男人的人生美好前行却也生不如死。

这让我联想起1997年的英国电影“dangerous beauty”（中文译《红颜祸水》），影片讲述了出身贫寒却美丽聪慧的威尼斯少女维罗妮卡与贵族少爷马克互相爱慕，但门第差异不能结合。马克为了政治和财富必须迎娶家庭背景显赫的名门千金，而维罗妮卡按照出身，等待她的命运要么做女工、修女，或嫁个普通人过操劳一辈子的生活。

只有一种途径改变她的命运，就是成为政妓（威尼斯当时专供政商名流享用的高级妓女），那么她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拥有马克。后来的故事，大家可以想象，经过艺术人文礼仪装扮的各种熏陶，维罗妮卡成为著名的政妓，征服了威尼斯也征服了马可。在鼎盛的威尼斯，维罗妮卡是万千宠爱雍容华贵的女艺妓、女诗人；

在国家危难时，她用智慧和美貌征服法国国王，化险为夷，几乎是民族英雄；但在战争后期整个威尼斯被黑死病缠绕时，美丽的维罗妮卡也没有躲过宗教审判庭对妓女的审判和酷刑。如果这不是史实改编，真难以想象马可最终站出来为心爱的女人辩护免于一死。

撇开电影的情节，500年前的威尼斯，父权社会设立了一套理性阶级封建制度，和东方社会甚至现在，如此惊人相似，本质上没有区别。一方面为了保有家庭财产而门当户对联姻，让女子不受教育，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屈服顺从没有个性，几百年前的表现是女人结婚后做贤妻良母，生强壮的儿子，如今婚后由老公奉养丰衣足食……结果呢？古代男人完全对妻子失去兴趣寄情政妓，现代人养着养着移情别恋提出离婚。

这便是父权社会一个极具讽刺的矛盾，一方面创造无趣的婚姻能统治女性，最终男人自己也被弄得毫无情趣，很苦很闷，于是创造了政妓或艺妓，允许她们受教育接受艺术熏陶，让她们争奇斗艳活色生香，这样男性在享受肉体欢愉的同时还能与女性吟诗作画，针砭时弊达到精神上的愉悦……于是历史上也有太多次男性被天生尤物控制在股掌之间的著名历史桥段，而现在贪污腐败先从情妇开始的例子亦层出不穷。

亦舒笔下的女性意气风发，驰骋江湖，女汉子什么都拥有的时候，男性也物化，亦舒的一些观点是：男人是物件，是低于女人的，是不值得平等对话的，也是不值得信任和托付的；衡量一个男人的价值，要看他对于女人的某一方面的使用价值，女人可以按照不同的功能需求使用多个男人；女人可以凌驾于男人之上，通过某些细小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趣的是，这些观点，将男女对调，你会发现，完完全全就是传统的男性中心的观点。既然如此，为何到最后，小说的女主还是要标配一个男性才算成功？为何那么欣赏独立女子的男主却还是选择了小绵羊？亦舒毕竟年近古稀，也许想法和时代女子还是有些出入。不过比较着看剧，看电影，看历史，却也是件有趣的事，剧情完结了，而围绕着时代女性的困惑和出路却从不终结，哪怕回到500年前，有些真理和领悟却值得聆听和回味。（by王嬿青）